第五章 跑官（第2 / 3页）

“这入娘的，洛阳死了几十号人了，为了这‘产本’，真是命也不要了。”老李感慨无，对老张这套路，他在河北那羊吃人算个鸟，好歹河北人还有活路，能投奔河南亲戚。

可老张当年弄出来的白糖，这前前后后，为了雪花一样的白糖，死了不下五千人吧。

冯盎为了弄甘蔗地，弄死了多少獠人？各地贩运灰糖入京，死了多少苦力脚力？作坊为了保密，死了多少奴工？榷场交易白糖，死了多少胡商？

现在好了，为了“产本”，大户还算明，多是先分好饼，小户直接拎起砍刀互砍。砍不死富贵三代，砍死了……砍死了拉倒

“你这作悲天悯人的样子，实在是让我感动，要不李兄帮忙分忧，我这儿还有两万石的南天竺单子，你拿去使使？”

然而抢到“产本”的小户，已经为了这玩意儿，死了十几个人，洛阳令急的都快要去跳洛水。

“有个汝南来的，昨夜被人杀了，‘产本’都没焐热，这钱落不到他头去。五百石的‘产本’，这么死了一个人。说来，那也是个给人做事的，东主是汝南的坐地户，若在老家，想来也是横着走。现如今么，只怕是他东主也要吐出来这‘产本’。”

“蕲州有个秃驴，说是甚么法师的徒弟，也得了一千五百石的‘产本’。也是没焐热，被河南的浮屠拦了下来，说甚么佛法无边，都是狗屁，最后那‘产本’十万贯转给了河南道的贼秃。呸，那些个秃驴，不还是大户家的狗么？甚么东西”

人为财死鸟为食亡，为了白糖生产许可证，短短几日，洛阳或死或残的人儿多到不行，别说是洛阳令要跳洛水，是河南道的州县主官，也是心惊肉跳，深怕那些抽到“产本”定额的商户死在他们辖内。

可尽管事情闹得这么大，大户们还是很淡定，州县主官们又是恐惧又是兴奋。这白糖生产许可证代表可以合法生产一定额度的白糖，这要是能在自己治下生产，不说抽税这事儿，是暗地里的好处孝敬，总归是不会少的。

“这如何使得，这怎好意思……当真？”

“滚。”

老张白了他一眼，随手扔了一封长安邸报过来，“去年修坝初见成效，段尚书对你赞赏有加。眼下有三个空缺，你要是愿意，我托人帮你跑一下。”

要是那产户门路广，说不定还能入个暗股分一笔，简直是福利的福利。这光景不少州县主官都在打听注意，看看治下有没有运道好的，这要是有，那必须显供着再养着，然后隔三差五端午秋混个肚儿圆。

洛阳糖市的动静那般大，老张在汉阳却是淡定的很，这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。反正真要是想要捞一笔，流求那般大的岛，辟出几个甘蔗园出来专门捞，完全没问题。眼下南天竺几百个土邦王公对白糖的需求量相当大，高达国转手赚差价，还能一斤赚到一贯五以，可想而知其的利润。

说来也是好笑，南天竺自己也产白糖，但脱色不行，黄的厉害，和大唐雪花一样的白糖起来，差距极大。于是因为高达国做白糖转口贸易，竟然直接把天竺的本地土糖业给冲了个稀巴烂。

有二三十个专营土糖的土邦王公直接破产不说，居然还问高达国的大唐船行有没有兴趣买一些他们治下的贱民……

种姓制度的两极分化，老张想象的还要残酷。